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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科技、肉

  • 消費、科技、肉
    出版日期: 2008-09-08
    刊登日期: 2008-09-08
    編著者: 陳維峰Chen,Wei-feng
    頁碼: 4
    裝訂規格: 0
    內容: 摘要

    動物,一個人類古老的幻想主題,卻難以透徹我們把自己領會為「假扮動物」抑是「動物本性」的界限。一個這樣推出的不可能設想,能否毫不保留吾人在普遍歷史所承擔的責任。基於一種弔詭邏輯的需要,通過調動廖堉安與賀斯特(Damien Hirst)之間架起的橋梁,開始令這個分離能以身體臨場,無論如何是一個更高的閉合。消費主義和征服主義在同一種理智的聯盟產生了一種令人驚愕的一致性。因此,對二元論的解決是應當有一種不在感覺之外,但在自我之外的意義,即以形象(figure)的形式激化於所有意識當中。精神的劃分為生命劃出的一道道牆,彷彿整排簾幕綿延不絕,慢慢地也不再清楚牆的後頭是什麼。反復其間的生活,以致斷裂組織成純粹的幾何,或釦x難的是在「人類」這個體系之下找回什麼。

    關鍵字:廖堉安、形象(figure)、消費、科技、肉的憐憫(pity for flesh)、賀
    斯特(Damien Hirst)


    另外一個人跟我分享了所有的喜好,
    不過他是以一種愛慕虛榮的誇耀方式,
    把它們當成演員表演時所具備的特性般耍弄。
    如果就憑這幾句話,斷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敵對的,
    那又太言過其實了。(波赫士, 2001:1)

    看似黯淡遲暮,卻往往閃動著疑惑。鬆垮垮的身體,畫定了飛不起來的「鴨人」。有時趴著,有時站著,也有時向後傾落,或其他姿態;不論是略帶狐疑,還是稍露惆悵,惟一不變的是孤零零的身影。盤據住整個畫面的焦點,宛若獨幕劇的唯一演員。(圖1)

    畫風是抽象的。沒有陰影,也沒有量感的描繪;同時是簡化的,只有賦予眼臉或是肢體因某種情境或運動而生的「姿態」。(圖2)這些「姿態」在幾何圖紋背景與形象的勾連之中表達出微量的情感。減少稜角的輪廓、緊鄰接連的包裝紙或衣飾圖紋顯得非常有感染力。垂直或水平為中軸的構圖,以及稍暗底色上的明亮彩體,強烈的傳達出日常生活的經驗:一種華麗卻總是單調而乏味的身體。(圖3)若說這就是德勒玆(Deleuze)意謂的「形象」(figure),一種對於肉的憐憫(pity),於是近乎培根(Francis Bacon)的事實使得孤立出的形象接近於一個影像(image),一個圖像(icon)。(Deleuze, 2003: xxix;5-6)然而在接近的探索中,形象的場地(places)並非是培根筆下劃定的圓,透過消費圖紋,廖堉安將形象與背景連貫地裝配在一起,使得形象運動達成一種黏膩的滑動空間。

    在明度與彩度相近的毗鄰之間,形象與背景橫貫著錯速與無重力的強度。大量通俗紋樣的排列組合,規則不一地包含著幾何、方格、三角、圓點、條紋等等,在一種光滑平塗近乎層層堆疊貼附的手法中,以一種定制、週期構成的重疊交覆,一種霓虹(燈)效果,某種輻射卻又極其慢速排散的衝擊或波動簇擁著感覺。(圖4)在主題的維護下,眼睛猶有餘力脫離交感的震誘,從而迴盪於想像的滑動。儘管觀者難以說出它們的綜合效果,但是形象就在這些濃烈的紋樣之間,在這些交相接疊的物質性裡頭,持續地流轉出某種徹底的單調或無聊。於此,古典的肖像傳統遭受「現代性」的質問,改換以側眼和鄙夷曖昧的目光顯露消費生活的自我形象。

    這般自畫像彷彿身體特異的畫家宣告知覺的發問,它標示著現代社會某種可能遺留創傷的破碎與想像。因著這樣的改變,身體感也隨之變化,致使常常陷入恍惚,時間不再是等速流逝,下一秒總能無重力地一路錯置失速。(圖5)

    從發問身體特異的《自畫像》,到以若干動作撫慰觸摸的《鴨人──緊抱》等等,畫家接近於製造一波尋找自我形象的歷程。作為整全的面孔猶仍無法正確歸位,身體已然是瓦解碎片的另一次重組。回想以前,當身體還是「完整」時,要找它們根本無須思考。但是,此刻的「我」,似乎是既熟悉卻又陌生,存待探索的同時,也需要長時間苦苦的學習。

    在當代藝術的路徑中,人與物質的關係已經脫離笛卡兒的意識思辯,趨向恢復身體作為存有基源的生命實踐。往往看似微不足道並且匪夷所思的習慣與愛好,卻也經常煞有其事的作為差異化的自我標記。值此身體及其差異而來的破碎感,在科層體制細密分化的資本社會當中,莫不形成一種亂度(entropy)的反饋或擾動。雜沓拼貼的趣味與迥異風格的混雜交疊,不同於追求涇渭分明的雅俗社會或文化關係,孕育出另類混同的現代風情。